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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、圖節錄自皇冠文化
圖/皇冠文化提供
這可能是一段沒有終點的旅程,也可能是一場賠率大於勝率的遊戲。現在忘掉妳的名字,跟上我的步伐,不要輕易發問;最重要的是,我們絕對、絕對不能被找到……

 

內容簡介:

戰爭的殘酷,透過女孩的純真之眼,成了一場帶著奇幻色彩的冒險。當生存成為唯一的目標,他們該如何度過每一個艱難的日子?正如同書中不斷強調的「人類是其他人類在世界上倖存的最大希望」,這個故事教我們「相信」,相信一個人,並相信你也被相信著;相信前方依然有路,相信唯有在最黑的黑暗中,才能望見最閃耀的光芒。

 

作者介紹:

加夫利爾‧薩維特

名人推薦:在美國安娜堡長大,密西根大學音樂劇藝術學士,曾於紐約、布魯塞爾、東京從事歌唱與戲劇表演。加夫利爾在國中時第一次站上舞台演戲,高中時他便將演戲當作一輩子要努力的志業,卻從來沒有把寫作當成人生目標。他認為人應該做當下最感興趣的事,不須受限於既有的人生規劃,而《安娜與燕子人》正是他計畫之外的美麗意外。他透過一個女孩和一個男人在最壞的時代互相扶持的故事,揭露生命最艱難的課題,同時也讚頌生命奇蹟般的可能。這本書引起廣大的討論,很多人都說,它注定會成為未來的經典。

 

搶先試閱:

一九三九年,一群叫德國人的人,進入了一個叫波蘭的國家,接管了安娜居住的城市──克拉科夫。這群德國人隨後訂定一項計畫,取名為「克拉科夫特別行動」,以城內的知識分子和學者為目標,安娜的父親也包括在內。

克拉科夫特別行動訂於一九三九年──安娜的第七個年頭的十一月六日展開。那天早上,安娜只知道父親要出門幾個小時。

十一點剛過,父親把她託給福克斯曼醫師,然後再也沒有回來。

安娜的父親有要務必須處理時,經常讓她留在朋友那裡。他很信任她,敢讓她一個人留在公寓一下子,但偶爾當然也有必須出門更久的時候,她年紀還很小,有時也是需要別人的照顧。

安娜的父親努力讓她遠離城裡正在發生的事,但戰爭終歸是戰爭,不可能讓孩子永遠不受世態的打擾。街上有穿制服的人,有叫喊的人,有狗,有恐懼,偶爾還有槍聲。一個男人如果喜歡說話,她的女兒終究要聽見有人偷偷說出「戰爭」兩個字。「戰爭」,在每一種語言,都是沉重的字眼。她了解到戰爭酷似壞天氣──如果壞天氣就要來了,最好不要在戶外遇上。

十一月六日午後的頭兩、三個小時,福克斯曼醫師對安娜的態度一如既往,當店裡沒人時,便從眼鏡上方逗弄取笑她,當門上的鈴響起時,新的客人進來,他便頓時不理會她。今天的餅乾比以前少了許多,但安娜可以理解──福克斯曼醫師說是因為戰爭而糧食不足,這是安娜相當熟悉的慣例,近來只要有人說到某件事不同以往,似乎都會點出戰爭當作解釋。

安娜仍然不確定「戰爭」的確實意思,但這兩個字似乎至少多少衝擊到她的餅乾補給,因此她實在不能苟同。

當白晝即將結束時,醫師設法掩飾越來越強烈的焦慮,等到關店的時候,安娜的父親還是沒有回來接她,福克斯曼醫師便不再加以掩飾他的煩惱。

安娜卻沒有很擔心。她的父親曾經出門更久的時間,每一次都會回來。但街上不時傳出槍響,狗兒吠個不停。福克斯曼醫師斷然拒絕帶安娜回家,在她心上種下了第一顆發愁的種子。醫師以前對她總是很親切,突然變得不客氣,讓人覺得不解。

那一夜,安娜睡在福克斯曼醫師店裡的櫃台底下,沒有毯子保暖,既擔心有人發現,也害怕製造太多聲響,因為在漸漸昏暗的夜晚,滿街都是德國人。

她輾轉難眠。煩惱讓她東想西想,讓她睡不著覺,卻無法讓她不覺得越來越無聊。就在這種永遠進入不了下一刻的時候,她懷念起她的故事書。

到了早上,福克斯曼醫師為安娜帶了少量的食物,食物給予她慰藉。但到了午餐時間,她就明白醫師不打算讓她留在身邊。他滿口道歉,告訴安娜,如果她的父親回到店裡找她,他會立刻要他過去,但他實在不能讓她繼續留在店裡。

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道理,她有什麼資格吵呢?

福克斯曼醫師隨手把藥局的門鎖上,陪安娜走回公寓。一回到家,安娜就發現父親在前一日出門前往福克斯曼醫師的店時,把自己家的門鎖上了。但福克斯曼醫師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──他們走到看得見公寓大樓的地方,他就立刻藉故離開,匆匆回到自己的店。

安娜在公寓門口坐了大半天,仍舊有幾分相信父親在回家的路上。她盡力修剪自己的擔憂,鼓勵這份確定在擔心的位置上成長。他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。

他卻沒有回來。

安娜只要覺得信心減弱,就會試一試公寓的門把。她試了一遍又一遍,動作一次比一次慢。她非常肯定父親並沒有把她鎖在外頭,只是她門把轉得不夠用力。

儘管她非常希望這是真的,門卻始終紋絲不動。在和平的歲月,這樣的想像有時是真的,但在戰爭的日子永遠不會是。

安娜覺得自己在那裡坐了天長地久,從某種意義來說,她確實是坐了天長地久,因為,對小孩來說,一個無聊的鐘頭就像一輩子那麼悠長。安娜起碼坐了兩、三個小時,要不是走廊對門的寧查克太太,她恐怕會坐著等候父親,直到戰爭阻止她為止。

寧查克太太經常向瓦尼雅教授(和其他人)抱怨,說教授和女兒深夜講話太過大聲,但安娜的父親相信她只是不喜歡他們帶吉普賽人、亞美尼亞人和猶太人到公寓來。寧查克太太只會講波蘭語,而且每次只講幾句。這位老太太這輩子從未直接對安娜說過半個字,卻屢次當著安娜的面跟她父親提到她,通常是說他沒有好好教育女兒。不用說,安娜見到她不會特別開心,但她卻又是一個相當喜歡認識人的女孩。

安娜開始在公寓門口等待後沒多久,寧查克太太就出門去辦一會兒事。她經過走廊時,目光停留在安娜的身上,她回來時,目光則一直等到她進入公寓關上門後才離開安娜。

安娜不確定寧查克太太想做什麼,但這位老太太開始不時砰一聲打開門,看看小女孩是否還坐在走廊上。每一次安娜看到她,寧查克太太從門後露出的半張臉不知怎地顯得越來越滿意。

如果不是寧查克老太太,安娜很可能就留下來等候父親。

如果不是寧查克老太太,安娜很可能永遠不會遇見燕子人。

原文出處:http://paper.udn.com/papers.php?pname=PIC00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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